2018清明节记行
陈贤庆
(一)
2018年清明节前夕,我和上海的芳妹以及广州的侄儿劲帆约好,今年要回家乡阳江新洲祭祖。我们家乡祭祖的时间不是在清明节当天,而是在4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侄儿去年买了一部小车,开车回阳江就方便多了。3月29日晚,妹妹从上海坐高铁卧铺回广州,30日早上到达广州南站,侄儿开车去接。之后,侄儿驾车沿广珠西线高速公路南下中山。差不多时间,我们一家,包括孙儿浩浩,共六口人也开车经高速公路北上黄圃镇,双方在黄圃镇的津津酒楼会合。
之后,我们开车先到岳父家,放下女儿嘉敏和孙儿浩浩,再到观仙路上的静安馆,拜祭母亲。1997年11月,母亲在黄圃镇医院病逝。骨灰放在静安馆。芳妹和侄儿都是第一次来拜祭。由于还未到清明,静安馆内很安静,很整洁,只有我们在拜祭,祭品有烧鹅、烧肉、水果等,以及许多纸钱。芳妹告诉母亲,二哥也到天国陪伴你们。
(二)
拜祭完毕,中午,我们在镇上的饭店吃午饭。午饭后,内子与嘉敏夫妇及孙儿回石歧,我与女儿嘉慧、芳妹、侄儿劲帆四人坐一车,经沿海高速公路去阳江,傍晚时分,我们到达阳江城。家乡的堂侄儿赞锦已为我们定了城东的新东江酒店,芳妹与嘉慧住一房间,我与侄儿住另一房间。傍晚,我们就在酒店的餐厅请阳江的亲戚吃饭,有堂兄志哥一家、东哥一家,杰生表哥及其女儿女婿等,共二十多人,场面热闹。
席间,乡亲们重点谈到一件事,就是农村土地确权的事。在座的乡亲,都已离开家乡多年,或到了广州,或到了珠海,或到了阳江城生活,乡村中的土地,实际已经荒芜,或给了别人耕种,如今,中央有政策,落实土地的所有权。另有消息说,家乡附近的土地,不久将被恒大集团收购,建造度假村,赔偿可观,于是,他们更觉得有回乡确权的必要,并曾派代表回乡参与确权。但是,遭到留在乡间的村民的抵制,乡民认为他们离乡多年,没有资格参与确权,双方都有自己的理由,这事不知如何了结。但我知道,关于农村土地确权的政策,关系到农村的稳定和发展,各省各地离乡打工、生活在异地的农民以及他们的后辈何止亿万,必有政策可以解决问题的。
(三)
次日,4月1日,星期天。早上,赞锦来到酒店,与我们一起饮早茶。早茶后,赞锦引路,我们回新洲镇。2006年,我第一次回乡祭祖,这次为第二次。2006年那一次,有大哥、二哥、侄儿赞宁、侄女逸秋,这次,大哥已年老,不良于行;二哥上月病逝,令我感伤。
到了新洲镇,我们没有停留,直接回沅岭村。大概半小时后,到了村头,见到那棵大榕树,依稀有些印象。此时,已有多部小车停在那里,不一会,陆续见到各种小车开来。亲戚们,有的象我们一样,昨晚先到阳江城住下,有的如贤翁兄弟、小平堂妹等,昨晚先在新洲镇住下,有的如贤泳弟一家,则早上从珠海斗门开车赶来……
沅岭村的村民都同属一个祖宗。祭祖的方式,和2006年那次不同,记得2006年,大家先集中拜太公,再分散。这次是,各房先拜祭自己的先人,下午2点钟左右,族人再集中到太公的坟头,集体拜祭。
于是,各房亲戚从村子开车到山脚下,停好车,再步行分散上山。而各自的先人坟墓,又散落在各处山头,彼此不相见。我们兄妹,和贤泳弟一家近10人,由贤泳弟执砍刀引路而行。为何要“执砍刀”,原来,山上有些小路,但一年过后,已荒草埋没,荆棘丛生,要用砍刀劈开草树,寻找道路。这情景,让第一次回乡祭祖的妹妹和我女儿嘉慧都大感意外,她们以为我们的先人都埋葬在一处整洁的公墓……
好不容易,我们来到先人的山坟。我还有些印象,那是祖母、父亲、四婶、六婶、堂兄等人的坟头。坟头已经杂草丛生,我们第一步的工作,就是清理杂草荆棘。这工作,还是贤泳弟为主力。清理工作,用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是奉上祭品拜祭。我们父亲于1975年11月17日在阳江县城医院病逝,终年70岁。算来,父亲逝世已经43年了。至于各位先人的遭遇等,我在2006年《丙戌清明回乡祭祖小记》一文中已有说明,在此不再赘说了。要告诉父亲的,还是二哥病逝的消息,二哥先到天国陪伴父母。
中午时分,我们就在坟前,铺上一张厚纸片,席地而坐,吃些粽子、包子等当午餐,顺便也和亲戚们拉拉家常。令我坐不安稳的是,腰酸背痛,而且地面有蚂蚁,不时爬到身上。想起40年前,我在徐闻当知青时,工余休息,也常席地而坐,如今,已很难忍受这种情景了。
(四)
下午1点钟后,我们离开父亲等先人的坟墓,再披荆斩棘,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到了太公的坟头。太公的坟头比较整洁,或者别人已经清理过,我们只是在等候,等候其他的亲戚到来集中。但是,乡人也不会很遵守纪律,这一等候,时间颇长,芳妹利用这一时间,和亲戚们作交谈。到了3点半钟,族人才陆续到齐。于是,也不见谁统一指挥,各房亲戚似乎心有灵犀,一起将手中的香烛、祭品都摆到坟头,祭拜一番,最后燃放一串大爆竹,完成今年的祭祖任务。
之后,我们沿小路下山,到山脚处,坐小车回村。我们先到父母当年住过的小屋看看。小屋已经坍塌,围墙地基还在。1971年到1975年,父母被遣返回乡后,就住在这自建的小屋。我三度回乡探亲,也住过这小屋。有亲戚提议,花点钱,将这屋重新建好,也可用作度假。家乡附近就有一处温泉,正在开发成度假村,或许将来拆迁到这里,还可获得可观的赔偿。对此,我只能一笑了之。
除了看看父母的屋子,我们还到了几户亲戚的屋子参观。他们的屋子,平时也不住人,每年就是春节和清明节,会回来住上几天。总的来说,乡间还是沉寂一片,只有若干老人,毫无生气。什么时候,农村才能聚集人气,农村的土地才变得宝贵?
我们在旧居前留影,在村头的榕树下留影……傍晚时分,我们一车与泳弟一车离开沅岭村,到了新洲镇上,在一家饭店吃晚饭。之后是回程。我们计划,经珠海斗门,到泳弟的家逗留一会,再回中山。但是,在中途,跟泳弟的车跟丢了,于是,只好回中山,8点多钟到家。放下我和嘉慧。侄儿载妹妹回广州。
(五)
次日,周一,文化馆放清明假,我不用上课。次日4月2日,是我70岁生日。上午侄儿载大哥和妹妹来中山。中午,我们一家在希尔顿酒店吃饭庆祝。昨晚,未能到泳弟处一行,芳妹觉得遗憾。想利用下午时间再去一趟斗门。我觉得可行。我也没有去过泳弟的家,而且,我与芳妹一起单独出行的机会不多,我也珍惜。于是,饭后,在附近的京华酒店车站与妹妹坐车到珠海拱北,再转车到斗门的西埔镇。原以为,西埔镇不会很远,谁知,坐了一个半小时公交车才到达。泳弟在公交车站接我们。
西埔镇位于珠海西区,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偏僻落后,有不少工厂企业。泳弟一家原住在广州,有一套房子,但一家人没有广州户口,在广州生活读书都困难。后来,他将广州的房子卖掉,在西埔买地建房。房子六层,自住一层,其余五层出租,可解决生活和子女读书。如今,他们的六位子女都已经结婚成家。泳弟与我同年,今年也70岁。他们夫妇也可安享晚年。
我们参观了泳弟的房子,交谈一会,因天色已晚,便要离开。泳弟送我们到井岸客运站。芳妹坐大巴客车回广州,回中山的客车已经没有,我坐出租车回去。
(六)
其后两天,芳妹在广州,主要的事就是访朋会友。如与从美国回来探亲的小学同学黄健志,还有黄小菲见面,拜访黎秦云的姐夫童志诚,拜访堂叔和表哥等。
4月5日,周四,清明节。上午我去广州,辗转到了白云大道的利海托斯卡纳小区,找到侄儿劲帆的新居,见到芳妹以及同学秦云、梦莉、文浩。我与他们分隔几年,见面时都很高兴。劲帆原住市中心的淘金路,去年将房子卖了,在这小区买了一处五房的大房子。这里离广州市区较远,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有段路,但不久也有另一条新建的地铁会经过。我们参观了他的家居,但是,没有时间细细观赏小区环境。托斯卡纳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佛罗伦萨我去过,但不知有托斯卡纳。托斯卡纳被称为华丽之都,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不知这楼盘怎么敢于用这样的名字。
中午,我们坐车到附近的广东道白云店吃饭。大哥也到来。席间,大家交谈甚欢。这样的聚会,的确很难得。
午饭后,我和芳妹在地铁站分手,我回中山,她傍晚回上海。
这篇文字,记叙了2018年清明节期间的事,也记叙了芳妹回广州的主要活动。
2018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