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文化——我们的节日

 

陈贤庆

 

端午节的来由

 

端午节又称端阳节,还有浴兰节、女儿节、天中节等二十多个名称。说起端午节,人们马上想到与屈原有关,其实并非如此。早在屈原之前,五月初五便是一个民间节日,还是个“恶日”,人们沐浴辟邪,还有如踏百草斗百草采杂药等内容,这些都与屈原无关。北周宗懔的《荆楚岁时记》并未提到五月初五日要吃粽子的节日风俗,却把吃粽子写在夏至节中。至于竞渡,隋代杜台卿所作的《玉烛宝典》把它划入夏至日的娱乐活动,可见不一定就是为了打捞投江的伟大诗人屈原。东汉的《曹娥碑》又有如是说法:春秋时吴国忠臣伍子胥含冤而死之后,化为涛神,世人哀而祭之,故有端午节。听说苏州市就将以此项目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但不管怎样,由于屈原的名气最大,人们还是愿意将端午节与他扯上关系。

 

中山地区的赛龙舟

 

据《石岐志》记载,石岐地区每年都赛龙舟,历史悠久,当时以南下、员峰两乡龙船划手最厉害,常在决赛时成为对手,互争冠亚。此外,小榄地区、大黄圃地区,各乡各村,端午节期间均要进行龙舟竞赛。

这里特别介绍东升镇太平村的龙舟队。民国初年,太平村(原属小榄镇)的龙舟队即威振四乡,总拿第一。后来,赛会不准其参赛,除非在龙舟船头安装一块三尺六寸的横板挡水,以减慢速度。在如此不公平的条件下,太平村龙舟队依旧参赛,同样得第一!1931年,太平村龙舟队到顺德杏坛参赛,又被拒绝,后双方磋商,达成协议,太平村的龙舟船头不仅要安装挡板,船头船尾还要分别挂两个大水埕!在这更为不公平的条件下,太平村龙舟队在七、八十只龙舟的比赛中依然取得第一!如果此传说属实,写进“吉尼斯大全”恐怕也够资格。

 

大黄圃的游瑞龙

 

中山北部的大黄圃,是河网交错之区,每年端午节,便有游瑞龙之活动。龙舟分“文船”和“武船”两类。“武船”为竞赛之船,“文船”则不作竞赛,而作为游河观赏之用。端午节除了赛龙舟,龙舟游河也是大黄圃的传统习俗。当天,各坊将罗伞、高标、彩旗、铜锣、大鼓及菩萨神龛等移至舟中,进行一番布置,龙舟装扮得富丽堂皇、熠熠生辉。龙舟在江面上游行时彩旗飘扬、罗伞转动、锁呐吹奏、金鼓齐鸣、悠扬激荡、热闹非凡。舟上50多位身穿白线衫,腰系绉纱带,头戴小竹笠,手执同一色木桡的“扒手”,随着鼓点节奏轻划慢拨,龙舟在碧波粼粼的江面上缓缓前进,宛如金龙戏水,栩栩如生。江河两岸,人山人海,伫立围观。妇孺们则争相以手舀江水擦面,谓擦过龙舟水可驱魔除病保平安云云。龙舟经过时,喝彩声、鞭炮声响彻云霄。喧闹至下午四、五点,人们尽兴而归。

 

端午节吃粽子

 

端午节除了赛龙舟,还有吃粽子这一风俗。吃粽子,最初也并不是为了纪念屈原,而是为了取悦水神——也就是蛟龙。后来,又与屈原拉上关系:屈原投江后,沿江百姓不忍屈原尸体被蛟龙所吞食,便将粽子投于江中喂蛟龙。

包粽子首先要选用粽叶,北方人多用苇叶,上海、广州、汕头人包粽子多用箬竹叶,粽子有竹叶的清香味,但要煮软再用。中山人多用冬叶、蕉叶、柳兜叶等。

粽子用黄米、高粱米、糯米,包着肉、蛋、水果等蒸成。种类繁多,如北京的糯米白粽、小枣粽,湖州的八宝粽、豆沙粽,上海的鲜肉粽,四川的椒盐四角粽,广州的碱水粽、肇庆的裹蒸粽……各地的粽子风味不同,形状大小不一,各具其妙。而中山人做的粽子,多以肥肉、豆子、咸蛋为馅,既香且滑。

中山人过端午节还有一种习俗,就是吃“午时粥”。这种粥用五种不同颜色的豆——红豆、绿豆、黑豆、眉豆、白豆(或花生)加上糖煮成,于端午节的午间食用,也别有风味。

 

让传统节日更有“中国味”

 

传统节日有了法定假期之后,是形式上重视传统节日的一个表现。载体固然有了,欲使传统节日焕发勃勃生机,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文化学者、文化部门以及我们自己的不懈努力,在内涵上多下工夫,研究和探讨如何在传统和现代之间搭建一座有机延续的桥梁,在保留传统文化的同时,为传统节日注入新鲜血液,使之充分适应时代,又有“中国味”。

去年,网上盛传亚洲某国欲向联合国申报端午节为他国的国家遗产,这就大大刺激了我国民众的心。这事不管真实性如何,别国最终能否申报成功,都应该引起我们自己的关注和警惕。我们应该深刻反思,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是否得到充分的继承和发扬。现在大部分人都只记得端午节和屈原有关,而新一代的年轻人对于屈原的故事也没有多大的印象了。他们只知道,这是吃粽子的节日。显然,这是很不够的。再说我们的国粹——诗词、楹联、戏曲、民乐、书法、象棋、围棋……我们有没有真正使之成为青少年的必修课?传统节日和传统文化的淡薄,就很容易使得圣诞节、情人节、愚人节等乘虚而入,成为节日的主流。那么,中华民族的传统和特色,就会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爱护传统文化,为传统节日增添新鲜内容,使之长盛不衰,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赛龙夺锦的鼓点敲得热闹,龙舟竞渡奋勇争先,便是人民精神焕发,国家兴旺发达的象征。

 

(此文刊登2008年5月17日《中山日报》之“文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