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鼠惹得祸？

       陈贤庆

周五下午，代小舅到我市城区某初中去接他的读初一级的女儿欣欣回家度周末。说好5点钟在学校门口会合，然后，等到5点15分，不见人出来；到了5点半，仍不见面，电话又打不通，天又渐黑，真急死人！直到近6点钟，才见欣欣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让她坐上摩托车后，一问才知，她被老师留下写检讨书。欣欣平时很乖呀，为何要作检讨？细问才知，却是小事一桩！原来，学校的学生宿舍有老鼠出没，校方给每间宿舍派发了毒老鼠的毒谷米。本来，毒谷米放在墙角等阴暗处，谁知，老鼠早知人类的阴险，不但不上当，反而将毒谷米拨开，拨到到处皆是。于是，负责检查清洁的老师不由分说，扣了宿舍的分。作为值日生的欣欣便当黑了，周五放学后，被班主任勒令留下写检讨书。

我驾着摩托车，一边沉思：这都是老鼠惹的祸呀，为何难为小孩子？！不过，我故作轻松地说：“叫你写检讨就写吧，认个错就是了，为何写了那么久？”欣欣说：“你以为很容易写吗？要写够一千字呀！”我心一沉。我也是写作之人，深知写作的艰辛。一件这样的小事，要写出千字文，的确不容易！我一边驾车一边想，该如何写才能写够一千字？……恐怕要写出前因：鼠患；再写发展：鼠弄脏地面；接着是高潮：自己没有及时清扫；造成的结局：影响班级荣誉；还有尾声：深挖思想根源——自私、懒惰、缺乏责任感……天！莫非回到“文革”时代？……于是，我不得不回头问欣欣：“你怎样写够了一千字？”欣欣答：“我将‘我错了’写了十遍；将‘对不起’也写了十遍……”听罢，我笑起来，说：“你蠢呀，你应该写‘我真的真的错了’和‘真的真的对不起’，字数不就多些啦！”不过，很快，我心沉痛，一时无语。欣欣所写的“我错了”，到底错在哪里？所写的“对不起”，到底对不起谁？……如果没有真正弄明白，13岁的孩子即使写出万言检讨书也是无济于事的。

夜色浓重，路灯亮起，我们的摩托车在默默前行。这桩不仅是老鼠惹得祸，让我思索良久。回想起开学之初，一次政治测验中，欣欣因某答题的格式出现错误，被老师罚抄150次。那道答题300多字，抄150次就是4万多字，结果，孩子的国庆假期几乎就在抄题中度过。

学习本来应是愉快的，但如果孩子们常常会遇到类似上述的痛苦事，她们的学生时代，就难以有愉快的感觉。

但愿少些因老鼠惹出的祸吧。

（此文刊登2011年1月17日《中山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