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湛江之旅

                                             陈贤庆

                                     (一)

    风调雨顺是黎民百姓最大的愿望。今年,2003年夏季,就风不调雨不顺了,长淮一带暴雨成灾,而广东又高温无雨,旱魃肆虐。从电视中,看到那些被大水冲毁家园的灾民,心中很不好受,我还赋诗一首,表达心情,诗云:眼注荧屏心内急,家园水淹毁禾苗。长淮暴雨成涝害,南国骄阳似火燎。

    7月间,我曾参加了两次旅游,每次都是两天一晚。这两次旅游期间,都是骄阳似火,晒得我皮肤色素已接近沙特阿拉伯人。22及23日,我校又组织部分教师到湛江作两日之游,原以为再度受晒,肯定要达到刚果黑人的程度。不料,数月不曾下雨,到了21日,天上居然下起雨来。原来,有个台风就在粤西登陆。这台风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天鹅”。21日的天气预报:22日,广东西部沿海大部将有一次中到大雨、局部暴雨的降水过程,并伴有6到8级、阵风9级的偏东风,其中,雷州半岛有暴雨、局部大暴雨,有8到9级大风。也就是说,如果此行不改期,我们一行38人,将奔赴暴雨大风之区,我很难想象,将有什么项目可供我们旅游玩乐,莫非都呆在酒店玩纸牌?!果然,21日晚,旅行社打电话来说,“天鹅”尚在肆虐,有个叫“伊布都”的台风紧随其后而至,其他团都改期了,问我们要不要改期。我们的李校长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果敢地说:“不改!”似乎有当年温家宝决定不炸荆江大堤的气概。我暗想,李校长可能要为“草菅人命”而付出代价的。

                                     (二)   

     22日早晨6点,我们38位教师外加两位小童,坐上旅游大巴,离开黄圃镇。导游是由大学生兼职的女孩阿君,口齿很伶俐的。车子从石歧、神湾进入珠海市,然后上了西部沿海高速公路,望西而行。一路上天公作美,并无风雨,仅是多云而已,到了台山的海宴、广海一带,还看到近处的彩虹。一直到了阳江,也没有见到一丝风雨。我想,还没有到达西部呢,到了西部就够受的了。谁知,车子经过阳东、阳西、电白、茂名,中午1点钟到达湛江的霞山,还是天色晴朗,时有多云,这下,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湛江是我的旧游之地,留下了或快乐或伤心的记忆,但十余年不到,车子经过的地方,变得完全陌生,仅认得那旧市府大楼。1点30分,我们在海关饭店吃午饭,由于肚子甚饿,大家都狼吞虎咽的,幸而菜足饭满,不至出现抢食场面,四张桌面上略有剩余,甚至包括驰名的“湛江鸡”。

     下午,由中学教师兼职的湛江导游小王把我们带往位于湖光岩区的华南亚热带植物园。途中,车子经过一处建筑群,经导游介绍,我们才知道那是“湛江海洋大学”,我们每年有不少毕业生也考到这所大学的。到了植物园,我注意到门票是10元,我想,10元不算少,此园应该有些东西看吧。但是,入得园内,只见四处萧条,不似个旅游点。有位导游小姐引着我们,介绍了一些“珍稀植物”。由于没有导游说明书,我也无法列举几种,但见有树、有藤、有花、有果、有草等。在小路上发个短讯给远方的朋友,朋友即回电说:“从破败中给自己找点美感吧,比如明媚的阳光、野性疯长的杂草……”。如果要寻找“美感”,真的就剩下“野性的美”了。尽管如此,新买了一部摄像机的王老师还是手捧机子,摄个不停。转了十五分钟后,我们便走完植物园。感到高兴的,反而就是从园中出来后,在一个购物商店有免费的咖啡供应,每人一小杯,外加一小碟“红土花生”。平心而论,那咖啡甚香滑,那花生甚香脆,如果在城里的咖啡阁,真的要值10元。一想到此,就觉得不便指责这植物园破败而浪费时间了。至于商店里的货品,问津者不多,毕竟咖啡和花生到处都有得卖,并不特别。

     离开植物园,我们又被带到旁边一处叫金鹿园的地方,我注意到门票是3元。据简介,这金鹿园是养鹿的园地,占地100亩,园中放养着梅花鹿、马鹿、驯鹿、麋鹿、坡鹿等800多头,是南方最大的养鹿基地。有几处的鹿,是专供游人观赏。当然,养鹿的目的是为了充分利用鹿的全身,就象简介中所说的“品鹿酒、饮鹿血、食鹿肉、喝鹿汤、购鹿茸”。我们首先来到一处放养区,门口有卖番薯条的,一元一包,供游客买来喂鹿。我们也买了十来包,大家拿着薯条走近梅花鹿,鹿儿见你手上有吃的,于是便过来吃,和你亲密接触。当喂尽薯条,照了几张相后,这一活动也就结束了。于是,我们即被带到一间很大的卖鹿制品的商店。商店内,主要卖的是鹿酒系列、鹿茸、鹿筋等。大家有兴趣的,就是那些并不算太贵的鹿酒。据介绍,鹿酒系列采用传统工艺,揉合古方精心配制而成,酒度从20到35度不等,包装美观,口感醇和,既过酒瘾,又可补身。我们进入店内,均免费可获得一小杯。我两口喝完,似不难喝;但功效一时之间未得检验。由于酒名或说明均有“滋阴壮阳”“男女咸宜”等的字眼,许多老师都买了。这也难怪,大家都希望提高生活的质量呀。不过,有的老师坐观而笑,说:“那些鹿虽说放养,也是活动范围有限,脚筋如何强健?呆在园中久,其鞭怕先已萎靡,如何能帮你壮阳?”尽管他们在泼冷水,但冲不淡大伙购买的热潮,一两千元的生意额应该是有的。我是感到自己已无可救药,所以没有买上一瓶。

                                (三)  

     离开金鹿园,已是下午4点钟,车子往东海岛方向驶去。东海岛是个什么岛?在湛江地区生活时,我没有机会到岛上去,皆因那岛尚未开发,如何去得,又哪有设施可供玩乐?不说不知道,听导游介绍,那东海岛原来是我国的第5大岛!它位于湛江市东南面,原来与大陆分离,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由民工及知青凭借着扁担、箩筐等简陋的工具,修筑了一条六点八公里长的大堤,使东海岛与大陆相连。上堤之前,我门看到有江泽民题写的“东海岛”几个大字。我们的旅游车在大堤上跑着,两边都是海水,感觉很不错。几乎十分钟,车子才能走完那长堤。进岛后,再走了一段长长的路,4点半钟,我们才到达了海边。

     一到达海边,我们就感到兴奋了。因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不是象下川岛那样,远处还有些岛屿遮挡着。此外,更令我们兴奋的,是那些白色汹涌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涌向岸边。我们看到,在海中,有些人在接受着波浪的冲击,这起码证明了,虽有大浪,仍可下水。这是“天鹅”的余威吧,真的要感谢它!

     海滩的沙子黄中带黑,沙中有不少小贝壳,似不及下川岛的海滩好。另外,这海滩也没有多少娱乐设施,没有游艇,也没有救生圈、浮床等出租,只有一间供换衣和淋浴的屋子,进去要收费5元。这些,我们已顾不得过多计较了,立即换上游泳的衣裤,步入沙滩,欢呼着扑向那海中。

     身处海中,站在海水齐胸处,感觉特别好。海浪一个接一个地涌来,把你冲得摇摇欲坠或翻身落水;你可以背对海浪,也可以勇敢地正面与它抗争;当然,也可以在它扑来的一刹那,把头潜入水中,以避过那浪头。浪与浪之间大概就是5秒到10秒钟,所以,迎接了一个浪头之后,你得马上准备承受第二个浪头的冲击。海水十分的咸,每当波浪盖过头顶,鼻中口中便充满咸咸之味;如果防备不当,便会喝下咸水!我也到过几个海滩游过泳,但没有遇到过这么大浪,这么刺激的!在我身边的中青年教师,玩得十分开心,每承受一个浪头,都会高呼一番,有的学那高尔基,在高喊:“让海浪来得更猛烈些吧!”;钟校长似乎没有忘记自己“领导者”的身份,浪头将至,总会大声提醒:“又来啦!又来啦!”而李校长也失去了平日的威严,变成了一位顽童,不断高举双臂拥抱海浪;小郭主任自恃是游泳好手,不屑于被动地接受海浪的冲击,总要逆浪而游,但总被“革命的潮流”打回原地。陈、吴、石、刘等几位女教师,也变得无比的勇敢,与海浪搏击。此时,没有强烈的阳光,也没有凉风,气温恰到好处,无论是泡在水中,还是站在岸上,都感到很舒适。但有些老师不敢或不便下水,只作岸上观,太可惜了!我们下水之人,曾在沙滩上,用沙子涂抹全身,做出一个个怪动作,照了一张集体相,以作留念。

     东海岛之游,应作诗记载,诗云:潮汹浪大不须惊,昂首舒怀我笑迎。千里来游东海岛,狂呼小叫忽年青。

                                        (四)   

     大概六点钟,我们离开东海岛,返回市区。7点钟,在广州湾华侨宾馆吃晚饭,晚饭是“海鲜餐”。诸位会问,海鲜餐?为何如此丰盛?这里还得插叙一事。前一晚,“天鹅”横扫粤西及海南,所以次日即我们出发之日的大部分旅游团都取消行程。原来我们是安排入住五星级的“皇冠假日酒店”的,酒店也误将我们这团取消了,安排了别的住客,结果,旅行社只得将我们安排到四星级的“海滨宾馆”,作为补偿,我们的晚餐换成“海鲜餐”,另外,晚上再安排一场票价70元的歌舞表演。

     所谓“海鲜餐”,不过是添多一两个如蚝、蟹等海产,不过大家喝了不少酒,吃得很开心。吃了一个多小时,到8点25分,我们才离开华侨宾馆,开车到海滨宾馆,9点钟到达。海滨宾馆,我以前是多次经过的,但都没有机会进去;听导游说,这宾馆接待过周恩来、邓小平、江泽民等大人物,我们能够入住其中,也应很荣幸吧。我们安排住在6号楼,我和何老师住在一房。

     9点20分,我们出发到中国城歌舞厅。到达歌舞厅时,节目刚刚开始。我们坐在舒适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支蜡烛,服务小姐立即端来一杯香茶。举头望去,这歌舞厅很宏伟,有四五层包厢,音响非常强劲,音响效果不错。我孤陋寡闻。很少置身于这样的场所,今晚,也算开了眼界。

     一位光头的中年人担任司仪,口齿当然伶俐,于是,引出了一位“菲菲”小姐。菲菲唱了两三首歌,似乎有半专业的水准。之后,光头司仪与菲菲搞气氛,光头指着头部问:“这叫什么部?”菲菲答道:“头部。”指着胸口问:“这叫什么部?”“胸部。”指着肚子问:“这叫什么部?”“腹部。”指着腹部以下问:“这叫什么部?”“……”……看到这里,我与何老师离开,当然不是拒绝“二级半”的搞笑,而是不想让当晚有限的时间都呆在歌舞厅,还想旧地重游,体会一下湛江的夜生活。事后听同事说,接着的节目还有唱歌、跳舞、吹萨斯风,耍杂技等,可惜我无缘欣赏了。

     出了中国城歌舞厅,我已不辨东西,便叫了一部的士,叫司机载我们到闹市区。司机在步行街口把我们放下,但我们一看,步行街内已空荡无人,此时,不过10点多钟,亦无风无雨,天气很好。我们在附近的马路随意地走着,哪里有灯光往那里去。总的感觉是,湛江的夜晚灯火不够明亮,店铺不多,路人也不够多,似不及我近一两年所到过的粤西北之肇庆市、粤北的韶关市。11点多钟,我们回到宾馆,立即睡觉。

     整整一天,我们都在粤西及湛江,并无天气预报所说的“22日,广东西部沿海大部将有一次中到大雨、局部暴雨的降水过程,并伴有6到8级、阵风9级的偏东风,其中,雷州半岛有暴雨、局部大暴雨,有8到9级大风”这样可怕的情景,为何有这样大的差异?忽然觉得,李校长这着险棋走得出色。

                                        (五)  

     次日,23日早晨,天气更晴朗,我们在宾馆吃了早餐,照了一张合照,便上车离开宾馆。我们先到了海滨公园,停留15分钟,大家照相留念。这海滨公园,是我当年常到之所,留下过或愉快或痛苦的记忆,如今,公园已大变,已非仅一隅之地,而是整个海滨都被整饬成园,椰树迎风,绿草如茵,灯饰、雕塑、休闲椅点缀其间。海水与蓝天辉映,令人赏心悦目。海面上停泊着渔舟、商船、军舰,形成了可观的背景。我们在晨光之中,抓紧时间将美景摄入镜中。王老师的摄像机,更是大派用场。

     离开海滨公园,我们车子往湖光岩方向开去,9点钟到达目的地。这湖光岩,我曾去过三次吧。记得1977年大年三十那天,我在湛江送别了被批准出国的场友梁氏兄弟,曾独自去游览了大半天,还写过三首五律诗。为使此文增添多点“文学性”,不妨收录于此:其一:四山环一镜,风景亦清新。水净能观石,岩高似入云。虽无轻艇荡,却有白鸥巡。不负来游意,湖光慰寂心。其二:极目高台上,湖光更逼真。楞岩通地穴,步级接天云。花圃偷莺语,松林探蝶痕。题碑先董郭,后看我诗人。其三:昔有纲丞相,湖光对月吟。羡君歌有节,嗟我叹孤身。山水及时赏,年华过往频。眼前砍樵客,惊是旧僧人。其一中的“虽无轻艇荡”,是实在的,那时湖上并无游艇;其二中的“董郭”指董必武和郭沫若,他们都有题诗,“诗人”指我自己,不过,那时我还没有“诗人”的头衔;其三中的“纲丞相”,指宋朝名臣李纲,曾到过此地。这三首诗,不算写得好,但也选入《华夏诗词艺术集锦》一书,也算得以流传。

     进入湖光岩,有似曾相识之感,但更多的,是陌生的景物。有关湖光岩,如果我光写写两个小时的游览过程,那很简单,有些老师在半个小时后,即聚在一起玩起纸牌了,但如果你是一位文学、历史、地质、生物等的爱好者,又或者是热爱生活、追求美的事物的人,以两个小时去游览湖光岩,肯定是很不够的,只能是挂一漏万,趁此机会,我还是介绍一下这景区的特点吧。

     十六万年以前,这里一声巨响,巨石、泥水、蒸气、浓烟、岩浆同时冲天而起,出现了罕有的平地火山现象。爆炸之后,地表形成了一个低于海平面446米的深坑,积水往坑里渗透,成了无底深潭。十六万年中,地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里的沉积物亦堆积成层,达420多米,所以,现在湖水仅剩下20多米。类似湖光岩这种火山遗址,全世界只在德国发现一个,定名为玛珥湖,后来,又在这里发现一个,所以,湖光岩成为世界两个之一、中国唯一的玛珥湖。

     最不可思议的是,湖光岩能依靠四边山体之力,抵挡一切侵蚀污染,保留其纯洁的品味,形成了独有的自然生态、气候环境。岩壁直立高危,古榕生于石上,根群抢石成景,妙不可言。不管落叶尘埃如何侵染湖面,湖水自有神奇的自我净化能力,把杂物消得无影无踪。长年累月,湖中没见一片败叶、一粒浮尘,甚至人在湖中泡多了,也会变白变嫩。水中没有蚂蟥,没有青蛙和蛇,却有大量的鱼虾,甚至有巨大的神龟龙鱼出没。陆地上,空气中没有尘埃,却有大量的对人体十分有益的负离子,人在湖区,如沐仙风仙气,精神会为之一振。看到这里,诸位会产生疑问:老陈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地质学家?其实,上述资料的获得,很简单,我花了别人不一定舍得花的一元钱,买了一张湖光岩的简介,摘录几段而已。

     湖光岩的人文历史也悠久,隋朝时,已有僧人来到此地,现存的楞岩寺和白衣庵,始建于唐宋时期。宋宰相李纲被贬雷州时游览湖光岩,与僧人宗师叙话于月下,李纲写有《赠宗师》一诗,中有句云:“万里谪居来海峤,眼中衲子见绝少……归来卜筑瘴海滨,千里湖光岩洞小……”此乃湖光岩的得名。其后,众多文人墨客,包括董必武、郭沫若等,都来游并题咏。近年来,在湖区建成了诗廊,汇集众多名人的诗句;建千年墙,集纳社会各界人士在新千年到来之际抒发情感的话语。这些我都不知,不然的话,也会去凑凑热闹,说不定作品会刻石流芳呢。

     来到湖光岩后,众人四散,我独自站在湖滨,凝望湖水,若有所思。这时,教英语的小吴老师走到我身边,说:“让我陪着你,当你暂时的情人,帮助你回忆那些遥远的往事吧。”啊,多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祝她会有个幸福的归宿。于是,我在吴小姐的陪同下,漫步在湖滨小道,见到有好的景物,也留个照。至于那些遥远的往事,已不便回忆或不必回忆了。人的目光,应该多些往前看,未来那些有限而更为宝贵的日子,则是更应珍惜的。

     楞岩寺不可不重游。这座古寺,想不到竟是全国18座著名古刹之一。我们来到侧门,我在门外的山麓处欣赏那些石刻,但吴小姐显然没有多大兴趣,先行入寺。我踱往侧门,门上有一副对联,我提笔抄写,联云:洞口留仙眠石塌,门前送客步云梯。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位俗家弟子,负责看门或别的任务。在我抄写的过程中,他们在谈论着“佛学”,让我产生三点感触,一是,他们为外省青年,说的是普通话,我想,广东人素质也低,连寺庙工作人员的岗位也让外省人占据了;二是,当今社会,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竟然会有青年人甘愿屈身寺庙之中!三是,他们虽在闲谈“佛学”,但我觉得另有所图,他们似乎是在引诱我“迷途知返”,请他们指点迷津。只可惜,我心不清欲不寡,暂时难以“皈依我佛”,所以大步跨进门去。在大门处,即闻到浓烈的香火味,也看到同事焚香拜佛的身影。大门两侧也有一副对联:湖水苍茫,客到路从花外问;岩山寂历,僧归门向月中敲。横匾是“湖光镜月”四字。再往里走,便是大雄宝殿。亦有一联:湖月浥波心,空空色相;岩云封洞口,眇眇枢机

     本来,还可沿岩而上,上面有不少景观,因时间有限,准备离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殿侧一厢房,有些人声,探头一看,不觉大骇,继而想发笑!在那房内,有我校八位男女教师,齐齐地跪于地上!在他们面前,是一位老和尚,正给这班高级知识分子传经布道,我侧耳聆听,不知大师所云。一会,大师捧出“圣水”,在各人头顶洒上几滴。教体育的王老师不谙佛规,仍戴着那顶旅游帽,大师给他摘下帽子,洒上圣水,然后再给他戴上,以防止圣水流失。大师似乎懂得教学规律,上完大课之后,再留下个别人作个别辅导,但此已属天机,不便详写了。事后,我问过“受诫”的人士,他们说,那大师了得,是法门寺主持的大弟子,6岁出家,今年68岁,有60年“佛龄”,尚未离休。下午在车中,“受诫”的八人都很安静平和,早早“入定”,莫非那圣水真有功效?

     出得寺门,见高主任、石老师夫妇和教政治的杨老师,教物理的蔡老师,正上一部观光车,我觉得不坐车,实在也难以游览,于是,我也上了车。车子沿湖而行,经过桃花心道、紫荆道、红棉道、大叶紫荆道、高山榕道、将军道,最后回到白衣道、迎宾道。沿湖一周,虽不便停下,但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观赏湖光岩,感觉也不错。整个上午,阳光明媚,东风劲吹,正是旅游天气,并无“伊布都”迹象。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湖区内还有许多景点,如望海楼、诗廊、千年墙、李纲塑像、陈济棠夫妇墓、卧佛等都没有去到或看到。

     不管怎样,旧地重游,宜应留诗一首,诗云:湖光胜却旧时颜,处处风情亦可观。廿载人间惊巨变,陈郎未肯叹颓残。

                                      (六)   

     大概10点半,我们离开湖光岩,回到市区。在车中,导游介绍湛江也是一座盛产珍珠的城市,所产的珍珠如何的好,而珍珠对养颜又具有怎样的功效,一席话,已使得车中的女士们脸上放光,恨不得立即购来珍珠霜或粉涂抹。于是,导游顺理成章地把我们带到了一间“珍珠城”。“城”内珍珠确实是多,有单颗的,有成串的,有制成工艺品的,有研成粉末的。但有道是“鱼目混珠”,难辨真假,且颗颗串串都价格不菲;即使是真,但我想,我与妻子的脸皮饱经风霜,已到了无法保养的地步;而女儿年龄尚幼,脸庞不需保养而美白,也罢了。倒是我看到一摊档,有数位男士在选购,王老师的摄像机也在定格拍摄,莫非有便宜货值得买?走近一看,众人口虽讲价,眼光不在于珍珠,原来那售货的姑娘秀色可餐,难怪那摊档人气特别旺。珍珠城之行,我校的资金又流失了不少,但我仍保持“晚节”,没有购过一物。

     中午时分,我们又回到华侨宾馆吃午饭,下午1点钟,我们踏上归程。在归途中经过茂名、电白、阳西时,渐渐感到风力的加强。到了阳江市区,便遇到下雨,于是,导游又不失时机地让我们在路边的“十八子购物中心”停下购物。阳江是我的祖籍,阳江的刀具、漆器、豆豉、海味等是其特产,面对家乡的产品,我很难无动于衷,于是,也选购了刀具、食品、豆豉等,花了数十元,“晚节”终于不保了。

     再往东走,时遇风雨,虽不大,但已感到那是“伊布都”的前锋。到了我市的神湾镇,已经7点,我们在“卖鱼添饭店”吃晚饭,大家饿极,但白饭是一碗碗地端出,完全供应不上,连一向温文尔雅的缪校长也生气地大声吆喝:“快上饭!整锅端上来呀!”那中年女部长瞪大眼睛,无奈地摇头,很难相信这些人是教师,怎么会比修公路、扛水泥的民工更狼狈?

     吃罢饭已8点半钟,车子冒雨往黄圃驶去。本来没有什么可写的了,不料,吴主任不甘剩下的归途时间过于寂寞,于是自任司仪,开始了歌唱晚会。当然,首先是教音乐的王老师献唱,他唱了几首西部民歌,如《达板城的姑娘》《遥远的地方》《康定情歌》等;然后,去年的“歌王”之一的陶老师跟着献唱,之后,杨、吴、石、黄、何等老师先后登场。我是去年的“歌王之王”,不可能不现身,于是,我唱了一首《高高的太子山》,一首《敖包相会》。到了东阜大桥时,轮到李校长压轴,他唱了一首《敢问路在何方》,博得热烈的掌声,再加唱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李校长平时很少开金口唱歌,有的老师甚至怀疑他是个“歌盲”“乐盲”,这两首“劲歌”,一扫众人的疑惑,让人看到,身为校长,的确综合素质要高!

     旅游车到了黄圃,原来以为要冒雨下车,偏偏此时无风无雨,天公实在太作美了。回到家中,迎接我的除了妻子女儿和三只小狗之外,还有一张当天的《羊城晚报》,头版赫然印着一行大字:“伊布都”挟12级风扑来。是夜及次日早晨,强风大作,间有小雨。24日的《羊城晚报》的头版大标题是:“伊布都”狂奔而至10时上岸。再看25日的《羊城晚报》,头版赫然又印着一行大字:“伊布都”重创粤西再西行。副标题是:正面受袭的阳江茂名两市有240多万人受灾,经济损失8.8亿。

     我想,此行,我们真幸运,早去一天晚去一天都不堪设想,但愿,幸运继续伴随我校,伴随我们每一位吧!

                                         2003年7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