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清远漂流探险记
陈贤庆
2004年8月中，中山市作家协会秘书长来电话咨询，28、29两天，能否参加到清远的外出活动。又是清远！如果参加，这应是我两年来的第四度“清远之行”了。不过，据秘书长介绍，项目有游江、参观北江大坝、漂流、探险、作品研讨会等，似乎又与过去的旅游项目不致重复，于是，我答应参加。
28日清晨，我驾车到市区，中途还遇到大雨，那是台风艾利的“恩赐”（久旱盼甘霖），到了市政府上旅游车时，发现裤子与鞋袜都湿透。裤子鞋袜湿了可以干，但如果一路风雨，如何尽旅游之乐？莫非真的是让这三十余位作家去“采风”？
为了赶早，昨夜的雅典奥运会的直播也不敢看，在车上，才从同伴们的口中得知，刘翔百一米栏得金牌，而且还平了世界记录！另一喜讯是，女子万米，我国的邢慧娜也得第一，真是可喜可贺！就凭着这两喜讯，以及车窗外的阳光，在10点半钟左右，我们轻松愉快地到了清远市。
第一个项目，是参观北江大坝。这大坝也算雄伟，但对于见多识广的作家们来说，这又只能算“小巫”了。我曾到过长江的葛洲坝参观，因此，对这北江大坝也很难产生惊讶的赞叹。之后，我们到了一条船上吃午饭，在午饭期间，船在江上慢行。这情景，我们都已领略过，不提。
要重点写写的，倒是下午的漂流活动。不久前，我曾在张家界的猛洞河进行过漂流，莫非这清远的碧溪，也是类似的形式？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形式有不同了。猛洞河漂流，是十人坐一只橡皮筏，有一船工站在筏后掌舵；而碧溪漂流，是两个人坐一只筏，并无船工在内。另一不同点，猛洞河是一条二三十米宽的河，两岸山峰峭壁林立，漂流与观景结合，属“休闲”式的；而碧溪，仅是一条两三米最多三四米的弯弯曲曲的小溪，两岸布满或圆或方的岩石，水并不深，由于它从上往下流，形成了多处落差，于是，筏子就在左冲右撞中前行，时刻给你带来惊喜，至于溪之两岸，则无景可观，这种漂流纯属“刺激”式的。
我和余作家同坐一皮筏。余作家未有常试过，且腰有毛病，对漂流有恐惧感，他穿这一身衣裤，显然没有什么思想准备；而我熟谙水性，且有过经验，可以充当他的保护人。我穿着一条游泳裤，赤裸上身，显露出不怕风吹浪打的雄姿，不过，那件救生衣把我的“健美肌肉”遮挡住了。
漂流开始后，橡皮筏顺水而流，我手中虽有一桨，主要的功能不是划水，而是用来撑抵岸石，使筏子得以顺利前行。由于昨天天降大雨，溪中之水也较满，流速也急，我们的筏子不划自行。又由于碧溪并非笔直，而是左右弯曲，这样，就使得皮筏一忽儿撞往左边的岩石，一忽儿又冲向右边的草丛，而筏上的人，也左右摇摆，常有翻身落水之虑。当然，这些都不够刺激。渴望刺激的，需要等到了落差较大的地方，这时，皮筏一下子往下冲，在下冲时，往往又被一大石挡路，于是，皮筏来一个急转弯，把人吓得惊呼，而身上即时湿透。在张家界的猛洞河，这样的刺激也有，但很少；而碧溪这里，一两分钟即可遇到一处，的确够刺激！在张家界猛洞河，有一乐趣就是打水仗，所以，这次，上筏之前，我也买了一塑料勺子，但是，毫无用处，因为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打水仗，还是专心享受漂流之乐吧。在某处，当我们的皮筏一下冲到一个“深潭”后，竟在那潭中打转，很久也无法前行，为何？原来，此处有旋涡，不知水的流向怎样，总之，我划来划去，皮筏仍原处打转。正当我准备下水推筏时（其实水并不深），潭上另一只筏子飞流而下，把我们的筏子一下撞到老远，这样一来，反而把我们撞出了旋涡区。又有一阵，我们到了一处浅滩，皮筏竟然搁浅了，前不行退不得，靠那根桨左撑右推也无济于事。正准备下水推筏，这时，来了一位小姑娘，主动替我们推筏子，报酬是把我买的塑料勺子给她（她可以再卖出）。我答应她。她把我们推离浅滩。
原以为，这漂流不过一个小时左右，但是，不知不觉，我们竟享受了近两个小时的乐趣。我觉得，对比起猛洞河，还是碧溪好玩！既然觉得好玩，不可无诗，事后填了《渔家傲（清远碧溪漂流）》一首：清远碧溪松柏傍，高低曲折来寻访。岩石浅滩沿岸挡。皮舟荡，时时水下掀层浪。
气定神娴敲两桨，急流送我逍遥唱。最喜惊呼人一晃，相对望，船头落到深潭上。
晚饭后，我们在一家酒楼的一个大厅内召开女作家于芝春的散文集《寂寞让我如此美丽》的研讨会，会后唱卡拉OK，我也高歌了数曲。
是夜，本可以酣然入睡，然而，在雅典，中国女排将与俄罗斯女排争夺金牌，时间是半夜2点半。这场比赛，又怎能不看？幸亏同房的余作家也关注这场比赛，于是，我们一直陪伴着女排姑娘步入赛场，为她们先失两局而担心，为她们力挽狂澜最终获得金牌而狂喜，并与她们一道，含泪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次日，8月29日，由于女排的胜利，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我分外精神。今天，我们要到千谷溪探险。
顺便交代，这群作家之中，有些是老者，有些是女士，对于“探险”，他（她）们采取观望态度，或打算到了“险境”即停止前行。从谨慎起见，这是很正确的决定。“探险”这活动，我也没有尝试过，不过，我觉得，旅游区中的“探险”，不可能真的很“险”，如果我也不敢“探”的，其他人也休想“探”了。带着这种自信，我出现在“千谷溪走廊”。
开始上山之路，并无险可探，但见这山谷林木茂密，青葱可爱。山林之中，时而听到鸟鸣嘤嘤，令人心旷神怡。这里空气清新，负离子高达每平方厘米50000多个，也属一处天然氧吧。山谷中有一条溪流，曲曲弯弯，不知从山的何处流下，溪水清澈见底，溪底布满圆圆的卵石。
走了一段，山路开始崎岖了，“险情”渐渐出现。大多数的老者和女士行人止步了，我当然与年轻人继续前行。大概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在到达“险区”时，天下起雨来，雨不大，但也能湿身，如此，须打伞前行；如此，须腾出一只手；如此，岂不是探险的难度加大了？
探险而遇到下雨，似乎扫兴；但是，雨中探险，不是更够刺激吗？就当这场雨来助兴吧。于是，我和年轻人继续前进。探险的项目，有攀岩，那岩边有扶索，攀登上去有何难？我就是一手打伞一手攀索而上的；一会，出现一条木板桥，但桥上有扶手，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也有几段山边栈道，但那真的无险可言；有一座铁索桥，多人走在上面，会摇摇晃晃，但只要你保持平衡，总不会掉下水去的；来到一个水潭，并无桥可渡，但是，可坐在一个吊板上，顺着钢索滑过去。这个项目够刺激了吧，但是，危险性是一点也没有的；有一处溪水之上，吊着一条钢索，然而，两边各有一条绳子作扶手，而下面又有一个安全网，这样，就大大减低了险情，连胆小鬼也敢于走过去了；我觉得，唯一可以称作“险”的，则是走钢索。钢索离水三米左右，那钢索之下并无保护网，如果能徒步踩着钢索走过对岸，那就真正是“险”，恐怕没有游客敢于尝试，但是，钢索的旁边有另一根钢索用作扶手，这就不同了，有了依靠，心里就踏实，只要胆大心细，小步前行，肯定可以过去的。在这一项目中，我不得不用脖子夹着雨伞，双手扶着齐胸的钢索，然后，双脚小心地踩着下面的钢索，当然，无惊无险地通过。其实，我想，大不了掉到水里，而我又熟悉水性，何惧之有？看来，信心加才干，什么险也可对付。
当我们经过了一处“险境”，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山谷的最高处。休息一会，然后要做的事就是下山。这时，雨反而停了，天色晴朗。下山的路上虽也有些“险境”，但已是“小巫见大巫”，唯一的难处，反而是山路经雨水的浇洒，变得泥泞，要小心谨慎。下雨天，虽给探险增添了困难，但也使千溪谷变得更美，抬头四望，白色的雨雾缭绕在山峰的顶部或腰间，使山峰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被雨水洗过的草木，更加郁郁葱葱，苍翠欲滴。今天，我们能够尽兴而归，真的要感谢刚才那场恰到好处的雨呢。我有《南柯子（清远千谷溪探险）》一词记此游：十里青山美，谷中有险情？天飘细雨鸟时鸣，四顾游人打伞，路泥泞。
铁索飞潭惧，栈桥傍岭惊。攀岩穿洞有欢声。不觉下山时候，步犹轻。
午饭后，我们踏上归程。到了中山城区，已是下午5点钟，当我准备发动摩托车时，天又降豪雨，我没有犹豫，驾着摩托车，在风雨交加之中往黄圃镇开去，沿途多处水淹，我不禁感叹：这又是一次更刺激的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