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2002年新年之初

                                  丁盛

 陈老师:
    您好!
    上网看过您的《新年感怀2002》,真心地祝愿您的计划顺利实现。
    因为事太多,顾卫锋的婚礼我没能赶去,只能以后再找时间了。您的祝福我已转答,顾卫锋很高兴。
    原计划12月31晚写点什么的,但回到家后已是新年第一天的凌晨,很困,一点思绪也没有,只好作罢。当天原计划是晚上六点钟去听张文江先生讲《庄子》的,却因为其它的事给拖了,到了晚上九点,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友人的电话,让我赶快过去听张文江先生讲课。
    张文江先生任职于上海社会科学院,我原来读过他写的《钱钟书传》,没想到却有机会认识张先生。与张文江先生的相识,说起来挺有缘份。去年下半年我在法国现代喜剧《艺术》剧组时,张文江与导演是小时的同班同学,张先生应邀来看戏,看完后大家很激动,久久不愿散去,主演之一的林栋甫请大家到他在茂名南路的JAZZ BLUS酒吧小坐,当时我就坐在张文江先生的边上,对面是东方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叶沙与刘伟。大家介绍过后,这才知道他就是《钱钟书传》的作者,并且是研究老庄的大学者,一种幸运的暖流涌过全身,就着这股暖流,也不怕班门弄斧,请教了张先生几个问题。
    张老师见我到了,便拿出他带来的几本《庄子》,第一段挑了内篇的《德充符》中叔山无趾见孔子与老子的一段,无趾最后一句:“天刑之,安可解!”意味颇深长,引人无限思考。第二段选了外篇《知北游》中的妸荷甘与神龙同学于老龙吉的一段,搬到现在做成戏剧,便是一个完整的哲理戏剧。两段讲完,已是十一点多了,大家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平时有时也看一些这方面的书,但看到后,很多都印象不深,而张文江先生讲的这两段却印象颇深,让我深深体会到有个老师的好处,只是现在工作了,没有原来念书的时的条件,况且当年所学的东西离这也太远了。一直以来,每想起这些,心头总是充满遗憾,总在梦想着有一天,我还不太老,生活、事业已无须花费自己太多的精力时,找一个这方面的老师,不要学历,只要有老师肯收我这个学生,就一心一意地读几年历史、人文方面的东西,继承一些古人留下的文化宝库中的精华。……但愿有一天能实现,我也期盼着。
     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很匆忙,为了很多现实的、名利方面的东西,已无暇顾及我们老祖宗所留下来的东西,内心总有这点愿望,无奈根底太差,而且也要象大多数人一样要为最基本的生存奔波,这便是现实,无奈也罢,不满也罢,总得去接受,只有超越它,才能从中解放出来。这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与您当时年轻时所面临的社会现实的不同,才造成了这种压力的不同,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可能比您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有了更多的选择,机会也多,与之伴随着的压力也大了不少。或许真很难说哪个时代的年轻人更幸福,每个人都是从一张白纸开始,只是看个人怎样往这张白纸上画了,几十年后,有些人的人生画卷很精彩也很恢宏,有些人可能很平凡,没有几笔。
   一转眼2002年已经过了一周,今天才来给您写信,深怀歉意。
   真心地祝愿大家都能实现心中的梦想,不管它是大也好,小也好。生活还是需要它的。
   最后,敬祝二位老师:

一切好!

                                                 丁盛
                                               20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