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独裁统治, 镇压革命

 

宋教仁是同盟会的首领之一,字遁初,号渔父,湖南桃源人,1882年,宋教仁与黄兴在湖南创立革命团体华兴会后,一直从事反清革命活动。武昌起义爆发后,宋教仁从上海到武汉,协助湖北军政府办理外交,后到南京筹组中央政府。中华民国成立,宋教仁任南京临时政府法制局局长;19123月,出任唐绍仪内阁农林总长。

以宋教仁为首的一部分同盟会员,始终抱着“政党政治”的理想,希望通过扩大组织,在议会中争取席位,实现欧美资产阶级的“责任内阁”的政治制度。19128月,宋教仁等以同盟会为基础,联合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党、共和实进会、国民公党等几个小党派组织,组成了国民党。国民党推孙中山为理事长,黄兴、宋教仁、王人文、王芝祥、张凤翔、吴景濂、王宠惠、贡桑诺尔布八人为理事。宋教仁代理理事长,主持党务。之后,宋教仁在长沙、武汉、南京等地发表演说,主张制定民主宪法,成立责任内阁,并大量吸收党员,使国民党成为第一大党。 

宋教仁为了竞选,历游湖北、安徽、江苏、上海、浙江等地,每至一处,必登台演说,抨击时政,臧否人物,鼓吹责任内阁,慷慨激昂,义无反顾。他曾经演说道:“我们接得各地的报告,我们的选举运动是极其顺利的。袁世凯看此情形,一定忌恨得很,一定要勾心斗角,设法来破坏我们、陷害我们。我们要警惕,但是我们也不必惧怯。他不久的将来,或有撕毁《约法》、背叛民国的时候。我认为那个时候,正是他自掘坟墓、自取灭亡的时候。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再起来革命不迟。”他的演说词屡被总统府秘书剪呈给袁世凯,袁世凯曾愤怒地说:“他口锋何必如此尖刻?”

1913年初,在第一次国会选举中,国民党以绝对优势获得多数议员的席位。一心想实行独裁统治的袁世凯感到威胁,决定以阴谋手段对付政敌宋教仁。320日晚,宋教仁准备由上海返京,在上海车站遇刺,22日凌晨伤重身亡。

宋教仁案发生后,举国震惊,一致要求追拿凶手,袁世凯也假惺惺地表示要查办。不久,真相大白:直接凶手为武士英,布置行凶的是应桂馨,担任联络的是内务部秘书洪述祖,同谋者是国务总理赵秉钧,而主使者,则是临时大总统袁世凯。不久,武士英、应桂馨、赵秉钧均暴死,一般认为是袁世凯杀人灭口。惟有洪述祖蛰居青岛租界,苟存至民国六年,终被宋教仁的儿子宋振吕寻见,并诉诸法庭,成为民国第一个受绞刑的人。洪述祖是袁世凯六姨太的亲戚,因此能以内务部秘书的身份,经常出入总统府,且在宋案后得到袁的特殊关照(洪述祖是现代著名戏剧家洪深之父)。

宋教仁遇刺,使孙中山对袁世凯的幻想完全破灭,认识到“非去袁不可”。326日,孙中山从日本赶回上海,召集国民党人紧急会议,主张武装讨袁。然而,国民党内部却意见不一,黄兴、陈其美等主张“法律解决”,有些任议员的国民党人幻想在国会内联合其他议员进行倒袁活动。国民党内部的纷争,给袁世凯以充足的时间作准备。4月,袁世凯与英、法、德、日、俄五国签订了“善后大借款”;5月,着手军事部署;6月,先发制人免去国民党人江西都督李烈钧、广东都督胡汉民、安徽都督柏文蔚的职务,向国民党发起进攻。

事态至此,孙中山、黄兴等亦决定发动“二次革命”讨袁。712日,李烈均受命在江西湖口组织讨袁军,宣布独立。715日,黄兴抵达南京,任讨袁军总司令,江苏宣布独立。接着,安徽、上海、广东、福建、湖南、重庆等省市也相继独立。然而,主要战场则在江西及南京,所以历史上又称“赣宁之役”。

袁世凯任命段芝贵为江西宣抚使兼第一军军长,督率李纯、王占元等部攻击江西,又派海军次长汤芗铭率领长江舰队攻击湖口、九江等地。革命党人李烈钧及林虎、方声涛等率部迎战。

袁世凯任命冯国璋为江淮宣抚使兼第二军军长,督率杨善德、施从滨、雷震春、倪嗣冲各部沿津浦路南下。任命张勋为江北镇抚使,率军直逼杨州,合围南京。任命海军总长刘冠雄率领海军舰队南下,攻击吴淞口。革命党人黄兴、陈其美、柏文蔚、纽永健、 居正、冷遹等率部迎战。

二次革命虽然声势浩大,但领导者没有发动广大的人民群众参加,宣布独立的各省之间又缺乏统一的指挥,因而在北洋军强大的武力打击之下,讨袁军很快陷入混乱和失败。818日,李纯攻陷南昌;91日,张勋、冯国璋攻陷南京,先后撤销独立。孙中山、黄兴等被迫又一次逃亡日本。

经过制造宋案和镇压二次革命,袁世凯认为政敌已除,更加嚣张,一步步向独裁迈进。

19131010日,袁世凯以暴力威逼国会议员选举他为中华民国正式大总统。

1913114日,直接下令解散国民党。

1914110日,宣布解散国会。

191451日,公布《中华民约法》,改责任内阁制为集权总统制,正式废除国务院官制,取消国务总理。

1914523日,宣布恢复清代官制。

191412月,公布《修正大总统选举法》,造成总统终身制。

袁世凯虽在国内大权独揽,然而,对外,他却受制于洋人。所谓“弱国无外交”,1914117日,日本攻占青岛。12月末,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从日本匆匆返回,马上要求同袁世凯会晤。118日,日置益向袁当面投递了一个文件——“二十一条,要求中国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分五大类,就连曹汝霖都说:日本这次提出二十一条,包罗万象,集中大成,势力由东北、内蒙以至闽、浙,权利由建铁路、开矿产以至开商埠、内地杂居。甚至第五项要求政府机关设立日本顾问,两国用同一军械,警察又日本训练,小学用日本教师,日本僧人到内地传教。凡此苛刻条件,思以雷霆之压力,一鼓而使我屈服。若使遂其所欲,直可亡国。
       
袁世凯很头疼,他只有与他的同事们竭尽全力去进行一场艰苦的谈判。日置益投递二十一条的第二天早晨,袁世凯召集外长孙宝琦、次长曹汝霖、秘书长梁士诒、政事堂左丞杨士琦到总统府。袁世凯说:日本这次提出的二十一条意义很深,他们趁欧战方酣,各国无暇东顾,见我国是已定,隐怀疑忌,故提出这个东西,意在控制我国,不可轻视。此条文的第五项,万万不可商议。又说,容我细阅后再交部。
        
第二天袁把曹汝霖叫到总统府,说:我已逐条细阅批示,你们照此商议。与日本谈判时,应逐项逐条商议,不可笼统并商。
        22日下午3时,中日双方在北京中国外交部开第一次会议。中国出席人员是:外交总长陆徵祥、外交次长曹汝霖、秘书施履本。日本出席人员是:公使日置益、参赞小幡酉吉、书记官高尾亨。
         
谈判期间,袁世凯为争取谈判的主动权,展开了一系列的幕后运作。请顾问有贺长雄赴日本奔走游说日本元老重臣,收买大批日本浪人做间谍,并秘密支持四个日本议员竞选,这些接受了16万日元选举运动费的议员也果真弹劾了大隈内阁。
        57日下午3时,日提出袁政府接受二十一条的最后通牒,限袁政府于59日午后6时前答复。这就是
五四运动时经常提起五七国耻日的由来。
         59日,陆徵祥、曹汝霖将
二十一条的最后修订本交给日本公使日置益。曹汝霖说:当时,我心感凄凉,有一种亲递降表的感觉。
         
通过外交谈判和袁世凯的幕后运作,最后签订的文本实际上只有十二条。即使是已经签订的几条,后来也被袁世凯大多破坏掉。袁世凯说:购地租地,我叫他一寸地都买不到手;杂居,我叫他一走出附属地,就遇到生命危险;至于警察顾问用日本人,我用虽用他,每月给他几个钱罢了,至于顾不顾,问不问,权却在我。其他各条,我都有破坏之法。此后,在东北的日本人也曾说:我们日本人在东北,被囚禁于附属地界内,一步不敢出附属地。至于向中国人购地、租地,更谈不上。日本受中国各机关聘雇人员也说:我等名为顾问,其实绝无人顾,绝无人问。
          
陶菊隐在他的《袁世凯传》中写到:袁世凯被迫在二十一条上签字后,好多天神志为之不宁。他让丁佛言撰写了一本书,叫《中日交涉失败史》,印刷了五万册,密存山东模范监狱中。他经常对左右说:勾践不忘会稽之耻,最后终于打败了吴国;哪些咄咄逼人的人终有肉袒牵羊之一日,到那时,此书就可以问世啦。以前我们的教科书都是说袁世凯与日本签定二十一条,出卖中国主权,是不够客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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