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德岁(美)博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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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德岁博士简介
苗德岁,
MS, PhD, 1951年生,
安徽凤阳人. 1969年毕业于南京地质学校地形测量专业,
1977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地质系地层古生物学专业,
1981年获北京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硕士学位,
1982-83年美国柏克莱加州大学访问学者,
1987年获怀俄明大学地质学及动物学双科博士学位,
1987-88年芝加哥大学解剖学系博士后讲师.
1989年至今任堪萨斯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馆员兼生态学与进化生物学系教授.
曾获怀俄明大学优秀研究生奖,
杰出助教奖, 最佳博士论文奖, 北美古脊椎动物学会罗美尔奖,
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卡步弗莱舍奖.
典型的
“一本书主义者”,
至今著书一本
(Skull Morphology of Lambdopsalis (Mammalia, Multituberculata) and its
implications to mammalian evolution, 1988, 获奖),
译书一本
(“山”, 1982, 香港时代出版社), 编书一本 (The Jehol
Biota: the emergence of feathered dinosaurs, beaked birds and flowering plants,
2003, 获奖), 校书一本
(“支序学大全:
系统发育分析步骤入门”,
1995, E. O. Wiley 等著, 陈星玉等译,
台湾水产出版社).
但这一纪录很快将被自己打破.
另有论文近30篇, 科普作品,
书评政论及应景时文未计.
多年来为学界中外名人朋友们 “捉刀” 所撰的中英文演讲词,
文件和信函无数,
在国内外专业圈内颇有口碑.
业余文学爱好者, 历史迷, 考据癖,
业余音乐与美术史家.
书斋大但插足难, 盖缘藏书颇丰; 自题 “五半斋”,
乃半文半理,
半土半洋, 半瓶子醋之自谓也.
一向不务正业,
“好读书而不求甚解”;
素来志大才疏, “博学而无所成名”.
钟情文墨但少著述,
沉湎丝竹却鲜操琴
(但有西洋古典音乐CD
4,000 余盘). “不作公卿,
非无福命都缘懒;
难成仙佛, 为爱文章又恋花.”
所幸居金圆国捧铁饭碗两全其美,
可恨拿低工资作高消费一贯不足;
好在能知足常乐,
贫而不怨, 穷不思变.
净做无益之事乐此不疲,
甘遣有涯之生学无止境.
感恩时节忆母校
苗德岁
(美国堪萨斯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
明天是美国的感恩节, 是我在美国度过的第23个感恩节. 今天收到原南京地质学校金洪钦老师的email, 让我给母校的网站写点东西, 我想这真是恰逢其时, 故选了这个题目.
从家乡的小学到我目前已供职16年的堪大, 我有10个母校 (中国6个美国4个),她们是我心中的10个太阳,也是十指连心一样 “疼” (爱).世界上恐怕只有爱和痛苦这两样东西不会因分享而减少. 今天我对地校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是因为她不在了.当她并入东南大学的消息传来的时候, 我曾饮泣过—她是我的母亲啊, 我多么希望她能 ”万寿无疆” 啊…
我对地校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还因为她是我从安徽乡间小镇走向世界的第一站.她哺育过我, 成全了我, 那里有我的许多良师益友.在那里, 我度过了我 “激情燃烧的岁月”, 我有过短暂朦胧但却刻骨铭心的初恋, 我做过成名成家的梦……
1965年秋, 14岁的我背负简陋行囊怀揣5元钱, 带着对家乡的眷恋和对未来的憧憬, 进了地校. 我是入学新生中年龄最小 (是唯一带红领巾,领儿童布票的),据说是考分最高的 (我刚进校时,邵诚老师就告诉我,是他从合肥实验中学招生人员手中把我抢来的).是母校老师们的关爱使我愉快而充实地度过了第一学年; 而这一年我们几乎学完了普通高中的全部数理化基础课, 这使我后来一生受益无穷.
我喜欢文学及爱看闲书的毛病自小就有,从未治愈过, 现已病入膏肓.爱看书自然就爱钻图书馆, 因此, 入学不久就认识了在图书馆工作的徐进敏老师. 她对我关爱有加,并替我办了一张南京图书馆的借书证 (我大概是学生中唯一享受此特殊待遇的). 后来,她又请我星期日去她家吃饭, 进了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那竟是我们李校长兼书记的家! 李校长亲自下厨包饺子,还关切地询问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再后来, 李校长在全校大会上表扬我, 并安排我做大会发言,颇让我出了一点风头,满足了我不谙世事时的一点虚荣心.为此, 我小小年纪也曾尝到一点 “木秀于林” 的滋味: 不久, 文革开始, 我也被同学们贴了一张大字报—标题是: “苗德岁, 当心李惠民的饺子里面有毒!” (李校长是河北徐水人, 他包的饺子真好吃!)
文革把母校师生分成对立的两派,象父母离异的孩子,我不忍伤害任何一方, 两派中都有我敬爱的领导和老师,我既喜欢李校长的敦厚,也喜欢王亮副校长的才气 (我俩还算文友),我只好逃回安徽老家当了2年多 ”逍遥派”. 我一直庆幸当年我的出于直觉的选择, 在那动乱的岁月里,我不曾伤害过任何师长, 不曾做过什么愚蠢的事, 其间又读了许许多多的书.
我对地校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更因为她对我的知遇之恩.1976年底,我即将结束南京大学地质系 “工农兵学员” 的学习生活,面临毕业分配.政治先进的同学, 或留校或分到科研院所, 余者按 “哪来哪去” 的原则分配.我向来只专不红, 来自江苏镇江地质队, 自然得回那里.南大我的老师张永辂教授私下告诉我, 一定要设法留在南京, 待机发展.我找到母校的李校长和蔡炳文副校长, 他们分头找江苏省地质局的领导求情, 再一次把我 ”抢” 回母校.我由60年代测量科的学生变成了70年代地质科的教师, “二进宫”后不仅巩固了以前的师生之谊, 而且自己初为人师, 又结交了新的同事和学生.在我返校任教一年后的1978年, 研究生恢复招生, 我准备报考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研究生.校领导不仅不阻拦 (从本位主义出发, 当时许多单位通常都会从中作梗的), 还给地质科打招呼, 减轻我的课时负担以便复习迎考.严恩增和徐泉清老师干脆分担了我的全部课时, 让我全力以赴地准备功课! 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领导和好同事……
我对地校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也因为我的嘴特别馋.从学生时代起 (当年伙食定量, 吃不饱肚子), 一直到在南大读书, 后又返校任教, 我不知道在多少老师家蹭过饭. 他们或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 (如李校长夫妇), 或把我当成小弟弟 (如张宗文王曼青伉儷),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 常常让我分享那些来之不易的美食.王淑芳老师做的河南面食, 叶老师和章老师焼的浙江菜, 现在想起来都会流口水…… 我少小离家, 是母校的老师们给了我温馨的爱, 我永远忘不了你们的恩情!
我总觉得我与母校地校之间有一层较之普通校友更为特殊的感情,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 那就是: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母校如同我的母亲一样, 我取得一丁点的成就, 她就欣慰,骄傲甚至爱向人家炫耀; 我有了些许闪失, 她就为我担心,开脱甚至还有点护短. 近40年来, 我无论走到天涯海角, 无论处于顺境或逆境, 母校和母亲一样, 总是常常在我的梦中和思念之中……
“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 是那林中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 这是我39年前入学后王文中老师教我们唱的第一首歌, 这些年来在我风雨兼程的人生旅途上, 也是它伴着我 “攀上那层层的山峰”……
亲爱的母校老师们: 在太平洋的对岸, 在感恩节的除夕之夜, 你们的年过半百的小苗正在感恩, 正在祝福: 感激你们的深恩厚德,祝你们身体健康,安享晚年!
2004年11月24日晚写于Lawrence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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